女孩们，是纯洁且触目惊心的
来源： 发表时间：2018-05-01 18:27:16
摄影师罗洋不是那种给人进攻性和压迫感的女孩，这跟她的作品给人的整体感觉不太1样。从2007年开始，她拍摄了当下中国80、90后1代的女孩们，这个坚持了10年且仍在延续进行的项目，以时间、量的积累和视觉上的个性显现，打破了外界对中国女孩的呆板印象与陈词谰言。
在罗洋的镜头前，女孩们不再千篇1律，以逢迎普遍大众的期待和社会、风俗的需要，显现出大众媒体所塑造的传统女孩形象，而是如百花齐放般，带着她们各自独特的背景和成长经历，在镜头前袒露自己的纯真与坦诚、脆弱与旁皇、果敢与独立、性感与知性。
不管英勇与脆弱，我们都看到了中国女孩们真实的1面，哪怕只是表面上的视觉显现，都没法阻止她们强烈的个性冲出画面，向观者进攻的气势。哪怕历经了或正在经历苦难和挣扎，都不能弱化这股进攻的力道，反而加注了她们的个性与尊严。
作为拍摄这些女孩的摄影师，罗洋则给人1种可以温顺相处的舒服感，要知道，女孩间的相处常常在心不在焉的冷漠和假惺惺的热络之间摆荡，要准确拿捏好相处的度，其实不容易。
罗洋说话小声且温顺，脸上总带着笑意，她很容易让人在短时间内产生信任，这也许是她能接触到这么多不同个性和背景的女孩，且让她们在镜头前坦诚的缘由。
女孩们当中，有的武汉地铁穿啥工作服吸烟、纹身，有的大胆标榜及时行乐，有的谈着异或同性爱情，等等，即使如此种种，在罗洋看来，她们都不是乖张反叛，不是少数异类，而是忠于初心。10年拍摄下来，罗洋想要拍摄的是女孩们的纯真，是经历世事变迁后仍保有的纯真。而不管是历经了人生、工作，还是感情的波折与挣扎，女孩们都在镜头前展露了虔诚于自己的感受。
罗洋作品中显现的某种破碎的气力很让人着迷。女孩们历经了青春的成长，进入社会，打拼生活，1路走来都不容易，最难的地方在于很难守住幼时青春的纯真、初心和梦想，但梦想的粉碎仿佛是1个必经的进程，男孩女孩都1样，都要通过代价的付出得到社会所赋予的成年礼，而这进程就是纯洁和初心被碾压的进程，因此代价的付出成了必定。
也因此，罗洋作品爱奇艺工作服中，女孩们皮肤上的伤痕，眼神所流露出来的沧桑，具有了1种别样的美感和诱惑。身体上的伤痕是1种视觉上的诱惑，它让人堕入恐惧和同情，堕入他人的经历和故事，而终究其实更多看到的是自己内心的伤痕。
但她的女孩们也有阳光、美丽、活力4射的1面，即使眼神迷离游移，但肢体上的倔强表明，她们有自己的经历，有自己的伤痕，但也有坚固的内核，而且是不轻易拿出来示人的。
在罗洋的镜头前，她们袒露自己，诚实面对自己，包括对身体和愿望的展现，大多女孩们都处于1种袒露的释放状态。也许，当前的中国女孩，已成为在身体上能自我主宰、自我奔放的1代，但毕竟整体文化上的环境很难打破，比如，西方的文化环境终究是对裸体雕塑有着审美的历史和常态，而我们并没有1开始就将人体雕塑作为1种文化常态。
也许，罗洋镜头下女孩们的袒露，是1种释放，1种自我意识的觉醒，抑或是对某种自我或自由的呐喊。
固然，即使是在今天，女孩们在保有自我，寻觅爱、人格尊严及人生价值这条路上，还是1条其实不平顺之路，而这其实不阻碍罗洋对她们的内心纯真和外部现实所延续进行的探索与显现。
罗洋，诞生于东北辽宁，2009年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视觉转达系，目前工作、生活于北京、上海，作品《女孩们》延续在国内外各画廊、艺术机构进行个展展出。2017年10月12日，《女孩们》个展于北京精品酒店瑜舍大堂展出。
Q&A | Voicer X 罗洋
Voicer特邀专栏作家、独立策展人傅尔得
与罗洋聊1聊她拍摄了10年的“女孩”系列
Q：从2008年开始，女孩系列拍了快10年了吧？
A：是的，实际上是从2007年开始，但是2008年算是女孩系列渐渐成型，所以1般说到现在10年。
Q：最开始是怎样想要将拍女孩作为1个长时间的项目来进行的？
A：1开始就是随便拍身旁的事物，实际上是从拍宿舍同学开始 ，很自然对准女生的。开始没有想过那末多要拍多久的计划，但是渐渐坚持这么久也都是自但是然的，现在再回头看，就觉得时间赋予了照片很大的意义，觉得1直去记录很成心义，记录她们生活的改变。
Q：你怎样选择被摄对象？比如选择的人都在甚么年龄段？你又是怎样找到她们的？
A：我选择的女孩应当都是比叫真实的人吧，并且有自我寻求的姑娘，开始拍摄的时候是身旁的朋友，后来朋友介绍，后来还有很多网上的陌生人。没有特别限制年龄段，80后和90后多，女孩的青春期阶段，年龄不限，不过现在也会拍摄1些刚刚做了妈妈的“女孩”，其实应当是内心还在寻求自我的女孩。
Q：将女孩作为延续的拍摄对象，1开始1定有甚么东西吸引了你？这其中可能有自但是然的开始，但应当还是有个甚么东西在支持着你的坚持。
A：其实开始是表达我自己的情绪吧，困惑、迷茫，身旁女孩也会有一样的情绪，其实拍她们就是在拍我自己，投放我自己的很多情绪在照片里，去视察我自己的感觉。每个生命都值得被关注，我在表达的进程中得到慰藉。
Q：从最开始拍到现在，你拍摄的动身点和心情有甚么变化吗？这10年中，你也在改变，我想应当是会有1些不同。
A：动身点开始是从她们身上找我自己，现在会更关注她们的生活，由于女孩们的故事很丰富，我觉得她们很多都比我英勇。心情就是目前接触的女孩更多了，可以更清晰整体地看到她们的问题和所处的阶段，很多都是我经历过的。我自己也变化挺大的，但是生活有时候是1个圆，你走了很远，可能最后又要去找那个原点，10年来我自己也有很多没有改变的地方，保存初心吧。
Q：好奇是甚么推动着你去1探究竟？
A：女孩的纯净，女孩的倔强与反抗，还有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吧。
Q：这是你10年来1直想要通过影象去显现的1面？
A：嗯，其实自己也在寻觅，我觉得是比较纪实的，由于我在自己和她们身上都看到这些东西，很混合性的特质，女孩的特质。这类天性来自造物主，但是在这个社会久了会被改变。在没改变之前，我希望去记录和保存。固然也有很多女性老了，也还能有颗少女心，这是非常难得了，但同时这样的人生也容易造成悲剧我觉得，这个大环境会伤害她们。
Q：你可以说是“阅女生无数”了。可以说你是从拍摄进程中得到情感、经历的分享，在分享中得到气力？
A：其实也只是拍摄，有时候也不能完全深入她们的生活。其实我1直相信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关注，都很感动我，我太容易感同身受了。所以，这对我也很危险，我很难背负那末多人的人生，我也脆弱。
Q：你拍过1个全身伤疤的女孩？
A：是的，我理解的伤痕包括内在的、他人看不到的，这个或许更有毁灭性。看似物流公司工作服什么颜色好美好的女孩，或许内心是破碎的、万念俱灰的，我觉得这类矛盾感也具有种美感吧。我青春期时候或许就是这样。1个看似外表完全和身体伤疤的女孩对我来讲是1样的，都是有自己的故事和吸引人的1面。
Q：的确，伤痕绝不但是人生痛苦的外表，而是从灵魂深处的共情，是女孩世界中所包含的神秘豪情和所经历过的疼痛。你镜头中，女孩都乐于向你袒露自己，是你要求的，还是1种共鸣？
A：嗯，她们没有特地袒露甚么。有时候也有我们拍摄没有聊太多，但是我相信在拍摄的那1刻，她们透过镜头对着我时，是1种信任和很真诚的对视。她们也像面对她们自己，所工作服制作国家标准以那1瞬间，是完全袒露的，不假装的。我通常只会说看着我，看着镜头，等到最真实的那1刻，我再按下快门。
Q：在拍摄之前，你对这些女孩会有1些预设吗？怎样在拍摄时让对方进入到自然真实的状态中？
A：其实，在拍摄之前没有特别的预设，都是先去到拍摄对象家里或到某个环境中，去视察她们的生活和模样，找到我最感兴趣的点，我觉得在我们没有见到对方之前这类信任就开始了，她们看到我的照片喜欢的话，就是相信的，可以说算是1类人，见面了就顺其自然的拍摄。固然聊天也会是1种放松的方式。
Q：所有的状态都是她们自然在镜头前释放的？
A：条件是拍摄前的信任吧，拍摄时我也会要求1些。
Q：在拍摄中，你怎样看待女孩们的身体自主？这类是自主还是成心识或无意识，抑或是虚张声势？比如，很多女孩在影象显现上有1种性的安然或暗示。
A：女孩身体自主，这个怎样理解？
Q：这个也许应当跟男性对峙起来看，是女性在看待自己身体上的主动性，是我想要释放性感，想要表达愿望，而不是由于男性的观看或社会的物化，而逢迎出的性感和身体姿式。
A：其实我完全没有想那末多，比如去想男人怎样想，或是不是刻意的去反抗等，就是我喜欢打破常规。
Q：那换1种说法，你镜头下的女孩，与外界对中国女孩，或我们社会本身对女孩在视觉上的呆板印象不1样，呆板印象或普罗大众认为的女孩大多是顺应社会、家庭、风俗的，是乖巧的，文静的，内秀的，优秀完善的，而更重要的1方面，在性或愿望的表达上是遮掩的。而你拍的女孩孑然独立、迷离放浪、困惑徘徊、果决自信，她们非常丰富，非常不同。
A：应当大多数女孩是你说的前者那样。但是我拍的这类女孩现在也很多，特别是90后，恰好我身旁这样的也很多。特别前者那种我也很少接触到。所以对我来讲我拍的女孩们，我倒是觉得是很正常的和普通的。 我觉得女孩就应当是这个模样。但是其实她们都是特别单纯的人，相对很多事情也会守旧，只是更多是自由意识吧，更人性。
Q：但是，我会觉得她们更跨出了1步，最少在表达自我情感上，在肢体上，特别是在愿望的表达上。中国女性在性自主和愿望表达上通常是哑忍的，而也许在这1代上有普遍的转变？
A：或许。但是我相信每代都有特别疯狂的人，只是被普遍埋没，很多故事很多人生无人知晓，可能我们以后的下1代也会觉得我们这1代守旧，但是人都1样的。
Q：你的作品，还让我感觉到青春的稍纵即逝。
A：是吗，是怎样感觉到的？
Q：画面整体上给我的，由于那种处境、挣扎、倔强，是处于自我折腾期该有的，源于青春，源于它的稍纵即逝，才显得那种处境的宝贵。这背后有她们怎样生活，怎样看待生活，怎样处置自己的生活，女孩们给我各种想象。
A：嗯，是短暂的，以后的生活可能就随遇而安和平静了，对她们来讲或许很好，但是也是那末短暂和剧烈也才生动。
Q：嗯，处于无数不肯定的可能结果前夕，随时都有可能产生变化的人生阶段。看到你还拍了女孩后面人生的阶段，有孕期照，有母子照，女孩成为女人，成为1个妈妈，妈妈有自己的人生喜悦和困惑。
A：嗯，就是过渡阶段，也很成心思。我的几个朋友进入家庭和做妈妈的改变和她们的困惑和不适应，也都让我觉得有趣。自我和家庭和失去自我空间的纠结和对抗，新身份的转变等，都挺成心思的。
Q：任何1个阶段都面临1个新的处境，这个社会对女性，是更狠1些，所以，女性要不要孩子，要不要成为1个妈妈，跟谁成为伴侣，与谁度过1生，都是1些惊险的选择。
A：其实不管哪一个阶段，都是自我意识和外界的对抗和磨擦。
Q：也是选择和取舍的问题。
A：人生就是挺不容易的，有让步，也有坚持。
Q：这也是女孩在成长进程中要面对的恐惧，它埋藏于每人心中，好好应对，也许1不谨慎，就会堕入深渊，很难自拔。
A：触目惊心的。
Q：嗯，太触目惊心了。1个女孩成为独立、自主、自由的女性，这1路走来需要自己重建很多气力，内心是要非常强悍的，也许表面上云淡风轻。
A：前两天看到1个朋友的朋友圈被她老婆破解了 ，然后发了很多说她老公出轨的事情，但是她下个月2胎预产期。太可怕了。 她自己说人生被毁了。
Q：这仿佛是1个常常“产生在他人家的事情”，也许常常产生，但每个身处其中确当事者的女性，面对的都是人生的惊涛骇浪。
A：我自己也没这个勇气，想象面对这样的事情。
Q：挫折以后的自信恢复和生活重建，这也是女生的1大命题。
A：嗯，需要1直对生活美好的空想和期待，这是1种气力。
Q：你有无斟酌过探索其他的方向？女生其实在每年变化都挺大的，随着思想上的变化，你感兴趣的东西也许也会随着在产生变化。
A：女孩的照片应当还会继续纪录，我也想继续看到她们生活的变化，时间会让很多事情变得成心义。然后在地域上，我也希望可以拍到不同地方的女性的生活，比如其它亚洲国家的女性生活。现在就是想拍1部关于女孩的电影，认识了太多女孩，了解了太多的人生，还想通过电影的方式去展现，希望能1步步实现。
更多罗洋作品
www.luoyangphoto.com
撰文 €€ 傅尔得
专栏作者，独立策展人，著有《1个人的文艺复兴》
摄影 €€ 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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